在这层意义下的宗教,和人的关系,就像是光和眼、空气和肺、食品和胃那样密切。宗教是对我之所以为我的思考与认可。不管怎样,人总是一个依靠自然的东西,不可能离开光、空气、水、大地、食料而存在。
在动物和尚处在动物阶段的野蛮人中,这种依赖是不自觉、无意识的,如果将它提升到意识中,将它表象、思量、承认,即是进入宗教了。所以,所有生命都依赖于季节的变化,而只有人用戏剧式的观念、过节日的行为来庆祝这个变化。这些仅仅是用来表示季节变化或月亮盈缺的节日,便是人类最原始最古老的最本来的宗教表白。
一个人、一个民族、一个氏族,并不是依靠一般意义的自然、一般意义的大地,而是依靠这一块土地、这一国度;并非依靠一般意义的水,而是依靠这一处水、一条河、一口泉。埃及人脱离了埃及就不称其为埃及人了,印度人脱离了印度就不称其为印度人了。
一般的人既然可以将他们一般的本质当做上帝来崇拜,那么,那些将肉体与魂灵都束缚在他们的土地上、将本质局限在他们的民族与氏族而不放在人性中的古老的闭塞民族,当然有足够的理由,将他们国家中的某些山川、湖泊、动物、树木当做神来崇拜。因为他们的全部存在、本质,都寄托在他们国家、自然的特质上。